此刻,三名中国留学生得心理防线已彻底崩塌,满心的羞耻感,让他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,他们抓起湿漉漉的衣物,在一众日本人的注视下仓皇而逃,身后日本人的哄闹声此起彼伏:“嗷一,哦一,……”,就连周围的日本女士也毫不掩饰地放声大笑。
他们向着学校的方向拼命奔逃,脑袋低垂,活像过街的老鼠,满心恐惧,生怕再遭刁难,头发上水珠与泪水交织滑落,在地面上留下一串狼狈的痕迹,也刻下了他们此生都无法忘却的屈辱印记。
此时中国大陆,东三省被日本军国主义铁蹄无情践踏,法西斯的野心极度膨胀,他们的狼子野心,可不止于中国东北,而是妄图吞并全中国,继而染指东北亚,东南亚,南亚,澳洲,乃至整个东半球,乃至整个世界。
那时的中国,积贫积弱,千疮百孔,走出国门的的学子在异国备受欺辱,连说话都没有底气,然而处境艰难,仍有众多学子,怀揣拯救华夏于水火的赤子之心,咬牙坚持学业。
三人一路奔进城区,再跑一段,穿过马路,就能抵达学校,就在快要跑到一个十字路口时,一名身着和服的女生突然现身,他手中拿着三块干毛巾,用中文高喊:“你们停一下,把头擦一擦,小心生病”。
三人听到熟悉的乡音,脚步猛地顿住,眼中满是怀疑地紧盯着女生,女生见状赶紧补充到:”我是中国人,别害怕”,三人犹豫片刻,还是接过毛巾,擦拭这头个脸,女孩的这一举动,就像在他们已然冰冻到极点的心中,悄然燃起一簇温暖的火苗。
擦完后,他们将毛巾还给女孩,三人同时深深鞠躬说到:“谢谢,我们得赶紧回去换衣服”,说罢又匆匆朝着学校的方向飞奔而去。
这个女孩名叫岳晓樱,她的父亲是早期的革命党人,为拯救中国,追随孙中山先生投身革命,出生入死,一次为掩护孙中山先生撤离,不幸被叛徒出卖,全家惨遭杀害,唯有岳晓樱幸免于难,中山先生得知此事后,派人找到岳晓樱,并加以保护,两次北伐战争期间,国内局势动荡不堪,孙中山先生便派人将她送往日本予以照料,负责保护和养育她的,曾是追随孙中山先生得军人,因在战斗中手臂受伤,无法再上战场,便被委以者一特殊重任来到日本仙台,做起了茶叶生意。
三个中国学生,分别是江辅轩,朱新明和赵玉良,他们同住在一个宿舍,一路仓皇跑回宿舍,三人赶紧换掉湿透得衣服,积压在心中的屈辱和悲痛再也抑制不住,同时痛苦起来。
祖国山河破碎,他们背井离乡,来国外求学,却受尽欺辱,连最起码得尊严难以保全。哭着哭着,朱新明突然抬起满是泪水得脸,激动的提议,“我不读了,我要回国”,赵玉良也红着眼用力点头附和,“我们回去,新书没法念了”,说完,两人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江辅轩,江辅轩沉默片刻,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,缓缓说道,“我们远渡重洋出来,为的就是学习知识,将来回去医治国人,我学业还未完成,拿什么回去报效国家呢?”这话胖宿舍瞬间安静下来,三人又迅速陷入了沉思,江辅轩接着说:“不就是短短的三年嘛!当年韩信梦忍受胯下之辱,越王勾践能卧薪尝胆,这点屈辱又算得了什么?我们不能因为这点挫折就退缩”。
朱新明和赵玉良相互对视一眼,轻轻叹了口气说道:“那我们再考虑考虑吧”。三人之后没再说话,各自忙着洗衣服晾晒,随后默默休息。
第二天,他们没再提回国的事,一同前往课堂。
可刚踏入教室,全班同学便哄堂大笑起来,带头同学是日本同学渡边三雄,他是本市人,学习成绩优异,又因熟悉本地情况,力气大且爱出风头,在学校里横行霸道,无人敢惹,只要他看谁不顺眼,就会欺负对方。
只见他又开始了他的恶虐表演,一边跳脚,一边指着三人叫嚷,“滚回去滚回去,滚回去滚回去!”,其他同学也跟着瞎起哄,喊着:“落汤鸡,中国人,东亚病夫,……”,这些侮辱性词汇。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一声清晰的咳嗽声,原本肆意哄闹的学生们,像是呗按下了暂停键,瞬间慌了神,赶紧跑回自己的位置,刚才改嘈杂得如同菜市场一般的教室,刹那间安静了下来,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。紧接着,一位戴着眼镜,个头不高且有些秃顶的老师走进了教室,他的腋下夹着好几本书,都是教案,同学们条件反射般同时站了起来,整齐划一第向老师喊了一声:“早上好”!随后深深鞠了一躬,老师轻轻放下腋下得书本教案,微笑着回敬同学们一个鞠躬,温和地说道:“同学们早”!这位老师叫松本次郎,他早年学习成绩斐然,凭借出色的表现,被派往英国、德国法国美国深造学习,在医学领域,他成果丰硕,发表过诸多极具影响力的医学文章,不仅在日本国内医学界备受尊敬,在其他国家的医学界也享有盛誉。哪怕是嚣张跋扈的渡边三雄,在学校里对松本老师也是敬重有加。
松本老师目光扫视一圈教室,神色变得严肃起来,质问道:“刚才发生了什么事?”
“ 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他人,尤其是外国人,在医学面前,人的生命没有贵贱之分,以后不许再在这里搞种族歧视,大家务必认真学习,好好听课,”说完,松本老师便翻开教案,开始讲课,讲台下,学生们都正襟危坐,全神贯注的听着,记着,教室里只有老师讲课的声音和笔尖在纸上摩挲的沙沙声。